我的生命,终结在一颗微不足道的菜叶子上。说出去连鬼都不信。谁能想到,
在我即将征服一碗热气腾腾、浓香扑鼻的红烧牛肉面的巅峰时刻,
命运会跟我开这么大一个黑色幽默?当时我正沉浸式吸溜面条,
烫得龇牙咧嘴又爽得灵魂出窍,
喉结猛地上下一滚——一颗该死的、绿色的、蔫了吧唧的脱水香菜,就那么阴险地,精准地,
带着一种小人得志般的狞笑,死死地卡在了我的气管里!
“嗬…嗬……”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而拥挤。我像个上岸的鱼一样徒劳地挣扎,
空气凝固成黏稠的果冻,肺部火烧火燎地尖叫着要罢工。视野边缘迅速暗下去,
仿佛有人恶意地按了快速关机键。眼前最后闪过的画面,是我那双心爱的熊猫头棉拖鞋,
还有电脑屏幕上那场激烈无比的王者峡谷团战……完了,
我那快到手的五杀……真特喵的芭比Q了!就这?憋屈,不甘,
以及一种被香菜绿了的悲愤感,像冰锥一样贯穿我最后的意识,
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冤种印章。然后,就是强光。贼亮,
像是有人把太阳抠下来硬塞进了我的眼眶里。“嘶——”我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口气抽得又深又急,差点把内脏都扯出来,活像被人丢上岸的河豚鱼。等等!空气?
能喘气了?那股浓烈的、挥之不去的红烧牛肉面汤的咸香气息……没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股极其陌生、极其复杂粗暴的味道混合物。浓得化不开的腥气,
直往天灵盖上冲——是铁锈,不,是血!刚泼出来那种滚烫、粘稠的、带点甜腥铁锈味的血!
混合其中是呛人的焦糊味,仿佛有整片森林在附近燃烧,木头的劈啪声似乎还在耳边残留。
还有一种湿漉漉的、闷闷的汗馊味,夹杂着皮革受潮后腐烂的酸臭味,
无数种味道像一群流氓在打架,霸占了我的每一寸嗅觉神经,呛得我喉咙发紧,
胃里翻江倒海。“呃…呕…”强烈的恶心感像海啸一样拍打上来,我忍不住干呕一声,
猛地睁开眼。世界从刺眼的光晕中渐渐显现出轮廓。入目,是灰沉沉的天空,
浑浊得像一口煮糊了的腊八粥,低低地压在头顶,透着一种不祥的铅灰色。几根断裂的旗杆,
斜斜地指向天空,残破的布片在风中无力地抖动,像垂死伸出的手臂。远处有火,
一团团燃烧在倒塌的营帐残骸里,黑烟蛇一样扭曲着升腾,给天空染上绝望的污垢。
视线下移。地上。我的小心肝、我的玻璃胃啊,都拧成一团麻花了。满地……全是人!
横七竖八,像坏掉的机器零件。大多数都动不了,蜷缩着,抽搐着,
身上裹满了污泥和暗红的血渍,脏得看不出原本军服的颜色。
呻吟声汇成一片低沉的死亡合唱,时而被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断。
一个年轻的士兵就躺在我脚边不远,脸朝下趴着,身体怪异地扭曲着,
一支断箭深深没在他的后背上,只剩下箭羽还在微微颤抖。血腥味像看不见的手,
死死扼住我的喉咙。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满是粗粝的老茧,指关节粗大,
指甲缝里填满了深褐色的泥垢和暗红的、凝固的血痂。这双属于粗汉的手,
正紧紧抓着一杆木柄冰凉的青铜长矛,矛尖锈迹斑斑,带着斑斑点点的暗红污迹。卧槽!
这不是我的手!一个穿着脏兮兮灰色古代军服、脸色蜡黄的小兵,
不知从哪个死人堆里爬出来,跌跌撞撞从我跟前跑过,破锣嗓子扯到了极致,
带着哭腔的嘶喊尖利地撕破了压抑郁闷的空气:“没救啦!全没啦!街亭……街亭丢啦!
西城……西城也要完犊子啦!!”街亭?西城?我呆若木鸡,耳朵嗡嗡作响,
那士兵的哭嚎像是从另一个宇宙传来的闷雷。大脑里,
几个零碎的历史名词在记忆的垃圾堆里疯狂翻滚,
拼凑出一个让我瞬间手脚冰凉的名字——三国!一股寒气,从尾椎骨打着旋地直冲天灵盖,
比那个被香菜卡住的瞬间还要冰冷绝望。马勒戈壁的!人家穿越,
不是王侯将相就是绝代佳人,最次也得带个逆天神技。我呢?
被香菜送进地狱难度的三国乱世?!成了战场上炮灰中的炮灰兵?开局就赶上亡国灭顶之灾?
我莫小怂,怂了一辈子,最大的梦想是当一个合格的、能苟过一天的绝地求生伏地魔,
结果命运这狗东西,直接把我从新手村丢进了最终BOSS的岩浆澡堂子里?
还特么是裸奔状态!我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混沌的浆糊,
耳边反复回荡着那句凄厉的“街亭丢了”,脚像是被焊在了这片充满血腥和死亡的土地上。
茫然四顾,周围残存的士兵们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的泥塑木偶,歪歪斜斜地瘫坐在地上,
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那里,临时用坍塌营帐布幔和断裂盾牌搭起的一个简易棚子下,
气氛尤其沉重,像一块巨大无形的吸铁石,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残余的恐惧。棚子下,
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形清瘦颀长,穿着青色长衫,
外罩一件洗得发白、边角也磨破了的文人长袍。头发简单地用根木簪束着,一丝不苟,
却难掩一路风尘仆仆的疲惫与灰败。他脸上没留须,看着约摸四十来岁,
但那挺直的脊梁和那双微微发红、此刻紧闭着的眼睛,却透着一股远超年龄的沉重与疲惫。
即便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那股心力交瘁到极致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他右手指节发白,
紧紧握着一柄挂在腰间的长剑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颤抖。在他对面的地上,
跪着另一个将领打扮的人。甲胄破损,头盔歪斜,脸上糊着血、污垢和灰尘,早已失了本色。
此刻他嘴唇哆嗦着,抖得厉害,仰头望着那位青衣文士,
眼神里的求生欲像是濒临熄灭的残烛。寂静在蔓延,
只有远处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焰和不绝于耳的伤员哀嚎作为背景音。终于,
那青衣文士缓缓睁开眼。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他深吸了一口气,
那吸气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某种即将绷断的艰难:“幼常啊……”他唤了一声,每个字都像从磨砂纸上用力刮过,
“军令如山。街亭重地,毁于一旦……非斩汝,不足以明军纪,以谢……天下。
”最后几个字,艰难地挤出,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随即又颓然闭上眼,
两行浑浊的泪水冲开他眼角的尘土,无声无息地蜿蜒而下。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棚子内外所有残兵的喘息都停滞了,目光汇聚在那跪着的将领身上,
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深海。“丞相——!!!
”跪在地上的马谡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喊,撕心裂肺。
他双手深深抠进身下冰冷的泥土里,指甲缝瞬间浸满黑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丞相!”他涕泗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再给末将一次机会吧!末将知错!罪该万死!求您让末将死在战场上,
让我……让我战死赎罪啊丞相!!”他拼命磕着头,泥污和额头的血糊成一团,
“实在不行……求丞相让我重新投胎行不行?
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好好考编当个基层公务员绝不乱立军令状!给次机会啊丞相!
”最后几个字,直接破音变成了嚎啕大哭。这场面太……太具有冲击力了。
我这刚被香菜噎死的冤种,魂儿还没在三国小兵身上捂热乎呢,
迎面撞上的竟然是挥泪斩马谡的史诗级悲情现场直播?还是限量VIP尊享虐心版?
历史的厚重?英雄的悲歌?不存在的!我只觉得有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像可乐气泡一样从心底里咕嘟嘟往外冒,顶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巨大的信息量、荒谬的穿越背景、眼前这要命的场景,
和原来那个在家里嗦面条的废宅日常之间,产生了毁灭性的宇宙级碰撞。
我的脑子彻底卡壳、死机了!也许是惊吓过度启动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也许是上一秒还在抠脚吃薯片的灵魂深处依旧保持着那份沙雕的倔强。
就在这万籁俱寂、肃穆哀伤到了顶点的时刻,我的身体,它自作主张,自动运转起来。
一只手机械地伸向了我古代兵卒上衣那脏兮兮的口袋。我记得,
刚才似乎摸到一个圆滚滚的小布包?指尖顺利探入,果然碰到一点硬硬的东西,捻了一下,
炒香了的焦脆感隔着布料传来。几乎是下意识地,那东西就被我掏了出来。一小把瓜子。
还是那种原味的,小小的炒瓜子。大脑一片空白,纯粹本能驱动。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历史性悲剧的中心,麻木地抬起手,摸了一颗瓜子。“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在压抑得只能听到柴火爆裂和远处模糊哭嚎的寂静战场边缘,
像一颗针掉在了静音地毯上,微不可闻却又意外地……存在感爆棚。
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暂停了一瞬。棚子下,那双紧闭着的、饱含着浑浊泪水的眼睛,
猛地睁开。那双布满血丝、承载了太多忧虑和痛苦的眼眸,在眼泪模糊之后,
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扰了哀思。目光极其锐利,穿透了悲情和尘土弥漫的空气,
如同精准的制导导弹,“唰”地一下,定格在了角落里的我身上。那眼神太复杂了。
有一瞬间被打断的不悦,有对战场不敬者的愠怒,有对当前绝望处境的无力和麻木,
但转瞬间,似乎又被眼前这个满脸呆滞、手里还特么捏着一颗刚嗑开的瓜子的奇葩小兵,
勾起了某种难以理解的……新奇?我僵在原地。那颗刚被我嗑开的瓜子壳,
就那么傻愣愣地挂在我微张的嘴角,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
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那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在咚咚咚地疯狂撞鼓。完蛋!
这次真的是作了个大死!就在我魂飞魄散、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蒸发的瞬间,
那位青衫文士——诸葛丞相,他盯着我,
眼里那种混杂着震惊、一丝荒诞和不知从何而来的疲惫厌烦,凝固了大约三秒。然后,
在所有人屏息的窒息感中,他那只颤抖的左手,非常随意地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他脚下哭嚎的马谡。而是笔直地。越过所有人震惊的目光。越过了冰冷的军法如山。
直挺挺地,指向了角落里那个还傻乎乎捏着瓜子壳、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我!
那沾着泥污的手指,此刻在我眼中,分明就是阎王爷发来的加急特快专递,还是包邮那种!
一个低沉得仿佛带着无尽尘埃、却又清晰得如同冰锥坠落的声音,
在压抑的空气中炸开:“你。”一个字,言简意赅,却重逾千钧。
诸葛亮的目光钉在我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上,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一个称呼,
最终用一种“随便吧毁灭吧累了”的语气补充:“角落那个……嗑瓜子的兵。”轰!
我感觉头皮瞬间炸裂,一股凉气沿着脊椎骨一路冲刺到脚底板。他停顿了一下,
眼神掠过我惊恐失措、僵硬如同石雕的脸,
又快速扫过旁边哭哭啼啼的马谡和被战争蹂躏的狼藉军营,
嘴角极其细微地、不明显地向下撇了撇。那一闪而过的,是某种彻底的厌倦吗?
一种对重复循环的剧本、对无力回天的宿命的厌弃?
那里面甚至还隐约藏着一丝……终于可以解脱点什么的奇怪轻松?
他用一种宣布“今天晚饭吃馒头”般异常平淡的语气,给了我最终的审判:“街亭败了,
马谡须斩。位置不能空。现在……”诸葛丞相的声音毫无波澜,
像是在指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后勤任务。“就你了。你,接任街亭守将。”???!!!
大脑皮层像是被高压电反复犁过,只剩下一片烧焦的空白废墟。我?守将?守什么?
守一片被敌人踩烂了的废墟?守这满营缺胳膊少腿嗷嗷待哺的伤员?
还是守我脖子上这颗因为嗑了颗瓜子就要被砍下来祭旗的大头?“丞相——!!!
” 一声震耳欲聋、情感复杂到难以分辨的吼叫炸响在我身边,震得我耳膜生疼。
跪在地上的马谡,像是被突然注入了五百吨鸡血,猛地抬起头,
脸上糊满的泥巴血渍混合着泪水横流,
都掩盖不住那双骤然爆发出绝境求生的绿光、死死锁定在我身上的眼神!那眼神,
像是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到了绿洲,又像是赌徒押上了全部身家买中了点数!三分狂喜,
三分不敢置信,三分“兄弟救命啊”的急切,还有一分“哥们儿,我这烂摊子终于甩出去了,
你接稳了!”的诡异解脱。“丞相英明!丞相慧眼识人!此子……此子骨骼清奇,
绝非池中之物!有他在!街亭……街亭就有希望啊!!!” 他声音嘶哑变形,
喊得声嘶力竭,生怕丞相反悔似的。
我:“……”我特么感觉一口滚烫的老血正从脚底板往上顶,直冲天灵盖!
恨不得脱下脚上那双破草鞋直接呼到马谡那张“喜极而泣”的脸上!神特么骨骼清奇!
我清奇个溜溜球啊!我上辈子被香菜噎死,这辈子刚落地就因为嗑了颗瓜子,
就被你姓马的当成了接盘侠?
接的还是一个刚炸掉、随时会被敌军再炸一次、死无葬身之地的天坑?!
巨大的悲愤瞬间压倒了一切恐惧。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滚烫的血勇上头,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或许是之前被香菜谋杀积累的憋屈,
或许是这一连串过于离谱的遭遇让我理智彻底崩盘。
我猛地把怀里那个沉重的、硬邦邦的椭圆形疙瘩往怀里一勒,
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它看起来只是个煮饭的玩意儿,
用尽洪荒之力吼出了我穿越后的第一句掏心窝子的疑问:“丞相——!!!等一下啊!!!
街亭……咱街亭现在还剩多少能打的兄弟?您倒是给个数啊?!!
”我的破锣嗓子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悲壮又沙雕的绝望感,直直冲向诸葛亮。
四周死寂。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到我身上,
充满了同情、惊愕、以及“这哥们儿是真勇啊”的围观感。
诸葛亮正要转身离开的身影微微一顿。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背影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异常单薄。负责点卯的军需官,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
在角落里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醒什么怪兽,伸出了三根枯树皮般的手指头。
三根?我瞳孔地震,几乎以为自己饿花了眼,产生了幻觉!三个兵?开什么星际玩笑!
我们是要在废墟上表演葫芦娃救爷爷之三英战吕布PlusMax版吗?拿什么战?
拿我怀里这个锅去敲吗?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像是三天没喝水,灼烧着疼痛。
目光僵硬地再次看向军需官,无声地发出“你确定?”的灵魂拷问。
那老兵脸上的褶子更深了,痛苦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那神情写满了“别问了哥们儿,
真的就这么多了,再问就自尽了”的同款绝望。三、个、活、人!
守一片刚被司马懿大军踩平的废墟?!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瞬间灌到脚底板,我眼前一黑,
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标准的后仰翻倒地。
——那个被我潜意识当成最后保命底牌的椭圆形铁疙瘩——似乎成了唯一真实的存在感来源,
让我还能勉强站稳。诸葛亮终于缓缓转过了半个身子。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丝毫波澜。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无声地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再次转过身,
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那背影透出的,
是一种筋疲力尽后、对一切彻底“躺平摆烂”的灰败。看着他彻底消失在帐篷深处的背影,
我像个泄了气的破皮球,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极其没有形象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怀里那个铁锅发出“哐啷”一声闷响。
脑子里循环滚动加粗黑体弹幕: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被香菜噎死一次不够,
还要被乱刀砍死二次?三国乱世,地狱级开局,落地成盒Plus Ultra版?!
我抱着我怀里这口脏兮兮、毫不起眼的破铁锅,
仿佛它是这个混乱世界里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东西。
“将、将军……” 一个虚弱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麻木地转动眼球,
看见一个拄着半截断矛当拐棍的小兵,正一瘸一拐、艰难地挪过来。他脸上还糊着血,
一条胳膊无力地耷拉着,只用那只好一点的眼睛,
带着混杂着恐惧、认命和一丝丝对长官的本能畏惧,望着瘫坐在地的我。“将军,
” 他声音像破风箱,
“敌人……敌人的斥候已经能看到尾巴了……您看……弟兄们……”“嗯?
” 我愣愣地抬头,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烟尘弥漫的地平线。滚滚烟尘真的开始腾起,
像一条条土黄色的巨蟒贴着地面翻滚而来。隐约间,甚至能听到沉闷如雷的巨响。
大地在微微颤抖,脚下的碎石泥块不安分地跳跃着,像是死神即将降临的鼓点。完了!
芭比Q了!这次真的连下顿面都吃不上了!司马老贼你丫动作也太快了吧!
不给一点准备时间啊混蛋!我抱着我的保命铁锅,绝望地闭上眼。“将军!快下令啊!!
” 那伤兵绝望地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几乎破音。下令?下个毛令啊!
就三条半命我算一个整的,剩下两个一个瘸子一个缺了半边耳朵的聋子,
还有一个正在角落干呕的估计肋骨断了几根喘气都费劲,别说下命令了,
玩个“丢手绢”都特么不够数!绝望的冰水彻底淹没了我的思绪,意识都开始模糊。
视线变得有些涣散,漫无目的地扫过一片狼藉的营地边缘。倒塌营帐的破布下,
似乎露出一点熟悉的……等等!那是什么?!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死死盯住那个被泥土半掩着的、印着大大“康师傅”logo的防水旅行包!这玩意儿?!
卧槽!!!一股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的天灵盖!那个瞬间,
被香菜卡喉窒息前的画面无比清晰地闪回——我拿到新买的老坛酸菜面赠品大礼包,
刚拆开包装,把里面一个防水户外旅行包抽出来准备看看,
下一秒就被那颗该死的香菜KO了!它居然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一股混杂着狂喜和巨大荒谬感的激流猛地冲垮了原本盘踞在脑子里的绝望情绪。
我看着那个在废墟中静静躺着的现代物品,如同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
这他妈简直就是一艘豪华救生艇!
顾不上周围所有人如同见了鬼般的眼神一个士兵指着旅行包,嘴巴张得能塞下鸭蛋,
也顾不上将军身份该有的矜持虽然我现在满身破布泥垢更像叫花子,
我直接一个野猪冲锋,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带着一种饿狗扑食般的疯狂,
一把将那个沾满泥污的防水包死死搂进怀里。这哪里是防水包?这是我家!
是我在这个该死的古代战场上唯一的堡垒!拉链被粗暴地拉开!
熟悉的油墨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几盒红色硬壳的……对,是它!
我买赠品包时顺手塞进去备用的高纯度浓缩浓缩再浓缩的老坛酸菜味泡面酱料包!
硬邦邦的质感,隔着包装袋都能闻到那种直击灵魂的霸道酸香!
“啵——”一声轻微的塑料盖子被顶开的脆响。不是酱料!
是我家楼下夜市王大妈秘制的那罐祖传超级变态辣火锅底料!当初随手扔进赠品包,
想着万一出去野营用得上!
那个熟悉的、铺着一层厚厚的、如同红宝石般透亮的辣椒油的表面,随着我粗暴的动作,
里面的辣油微微晃荡了一下,一股极端暴烈、仿佛自带火焰效果和音效的霸道香气,
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炸裂开来!“咳……咳咳!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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