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梨从派出所捞出来，坐在她的玛莎拉蒂副驾上，
车刚驶离警局门口，我就开了口。
「顾知越，任性也要有个度。」
江梨目视前方，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显然还在为报警的事生气。
我看着她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就笑了，笑声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
「我已经想清楚了。」
「江梨，」我转过头，眼神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殆尽，「我们放过彼此吧。」
玛莎拉蒂猛地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稳稳停在路边，双闪灯急促地闪烁着。
车内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连空调风都带着寒意。
「理由。」
江梨的手依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给我个理由，你又在闹什么。」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场对峙挺没意思的。
我降下车窗，傍晚的风灌进来，带着点热意，
我指着后视镜里那辆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保时捷，
语气平静地说：「我猜，不出十秒。」
「马上就会有人来找你。」
我笃定地开始倒数计时。
「十。」
「九。」
「八。」
不等我数到七，后面那辆保时捷的车门已经打开，
一抹纤瘦的身影快步跑过来，是江梨的秘书邱晨。
他红着眼睛趴在我的车窗边，声音带着哭腔：
「阿越哥，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因为要陪着江姐去晚宴，我才回来拿衣服，
我真不知道你在家睡觉，更不知道你会把我当作小偷直接报警。」
「这件事终归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和江姐吵架，算我求你。」
「你要真不开心，」邱晨突然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脸上凑，
「你打我吧。」
「打我给你出气。」
我的手被他死死拽着，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脸。
「顾知越，你的教养呢？」
江梨突然冷喝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被狗吃了？」
我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看吧。
我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被动地坐在车里，
也会变成我的错。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手心被他抓得有点红，
我转头直视着江梨，一字一句地问：
「你明白了吗？」
「江梨，」我好像终于释然了，心痛到麻木时，连声音都变得平静，
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的动作干脆利落，
「这就是理由。」
「江梨，我们离婚吧。」
我打开车门，脚刚落地，就对上了邱晨震惊中带着窃喜的目光，
我冲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嘲讽：
「恭喜你，这些年无孔不入地插入我和江梨的生活，
你终于要熬出头了。」
「我不要江梨了。」
我说完，转头就走。
江梨急忙推开车门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顾知越，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今天因为你报警，我错过了上亿的项目？
就因为你一句害怕，我发疯一样冲到派出所，
结果一来就看见你报警抓了我的秘书！」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
「你处处针对阿晨，阿晨却一直帮你说好话，
让我不要和你生气，让我们好好相处！你不要太不识好歹！」
手腕被拽得生疼，牵扯着手腕上那道旧伤疤，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皱眉看着已经红了大半的手腕，那是去年为了救江梨被玻璃划伤的。
「放手！」
我用力拽开江梨的手，揉着发痛的手腕，
积压了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我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江梨脸上。
「江梨！」
「我也忍你很久了！」
我和江梨在一起十年，从青涩校园到步入社会，
哪怕中间闹过无数次别扭，冷战过无数次，
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难堪。
可我不想再忍了。
我看着她错愕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高烧住院的时候，你陪着他去救流浪猫；
我车被追尾的时候，你陪着他去看星星；
我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选择你的秘书！
到今天！」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邱晨，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