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锋划破喉咙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时，我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
天花板上的吊扇正慢悠悠地转着，映出林薇薇放大的脸——她手里攥着半截碎玻璃，
手腕上的血珠正滴落在我的枕头上。"苏晴，你醒啦？"她笑得天真，像个举着糖果的孩子，
"江哲又跟我吵架了，你看，我把自己弄伤了，他会不会心疼？
"我盯着她手腕上蜿蜒的血迹，喉间的幻痛让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三天前，也是这样的场景。
林薇薇被江哲的新欢推倒在雨里，膝盖磕出硬币大的伤口。我背着她跑了三公里去医院，
回来的路上她却突然发疯似的掐住我的脖子，指甲嵌进我的肉里。"都是因为你！
"她尖叫着，眼睛里布满血丝，"你总是劝我离开他，你就是见不得我幸福！他说了，
只要我够爱他，他一定会回头的！"碎玻璃划破皮肤的触感无比清晰，
我看着自己的血染红她的白裙子，最后在她那句"你去死吧"里失去意识。"你怎么了？
"林薇薇伸手想碰我的脸，手腕上的血蹭在我下巴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我猛地偏头躲开，胸腔里翻涌着灭顶的恨意。"别碰我。"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她愣住了，手里的碎玻璃哐当落地："你...你怎么了？"我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凉意让我清醒了几分——墙上的日历显示，距离我被她杀死，
还有整整一年。足够了。这一次，我不仅要活下来，还要亲眼看着她，
在自己选的孽火里烧成灰烬。二林薇薇的哭声在客厅里持续了整整一夜。
我戴着降噪耳机，在台灯下写方案。电脑屏幕的光映出我平静的脸，
耳机里舒缓的音乐挡不住她撞墙的闷响，也挡不住她哭喊"江哲我爱你"的疯癫。凌晨两点，
哭声戛然而止。我摘下耳机，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江哲来了。接着是激烈的争吵，
东西被砸碎的脆响，林薇薇带着哭腔的哀求，最后是江哲不耐烦的低吼："别装死了，
每次都来这一套，你不嫌烦我都嫌烦！""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林薇薇的声音突然拔高，
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你是不是还爱我？你说啊！""爱你？"江哲嗤笑，
"爱你这副疯子样？林薇薇，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你以为我会踏进来？
"重物倒地的闷响后，是林薇薇压抑的呜咽。我翻开笔记本，
在"林薇薇作死实录"的标题下，写下第一行字：7月15日，江哲深夜到访，争吵，
林薇薇被推倒。前世的今天，我冲出去把她扶起来，替她冰敷肿起来的脸颊，
听她哭着说"他还是在乎我的"。而现在，我只是往杯子里加了块冰，
听着客厅里江哲摔门而去的声音，继续写方案。三林薇薇开始变本加厉地模仿虐文女主。
她把江哲送的廉价项链缝在衣服里，说这样就能离他的心近一点；她学着小说里的情节，
在大雨里站了四个小时等江哲，回来发着高烧却笑个不停，
说这是爱情的考验；她甚至偷偷攒钱给江哲买游戏机，自己每天只吃一块面包，
饿得眼冒金星时就对我炫耀："你看，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肯定会感动的。
"我看着她凹陷的脸颊和粗糙的手掌，想起前世她为了给江哲还债，瞒着我去酒吧陪酒，
被灌得胃出血。我去医院看她，她却拉着我的手说："苏晴，等他回头了，
我们一起过好日子。"那时的我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你再这么下去，会病死的。
"我看着她把过期的牛奶倒进杯子，淡淡地说。她手一抖，牛奶洒在桌上："你关心我？
""我只是不想合租屋里死人，晦气。"我抽出纸巾擦桌子，"物业费我已经交了，
你要是病死了，记得托梦告诉我一声，我好找人转租。"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会给我煮粥，会骂我傻，
会逼我吃饭...""人总是要变的。"我把擦脏的纸巾扔进她脚边的垃圾桶，
"尤其是在被疯子掐过脖子之后。"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她掐我时，
我挣扎着推开她被碎玻璃划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发颤，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那天我太激动了，苏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没说话，
转身回了房间。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捂住嘴的呜咽声。真好笑，
她伤害我的时候从未愧疚，现在却指望我原谅？四江哲的生日那天，
林薇薇做了桌菜等他到半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她突然拿起桌上的红酒瓶，
狠狠砸在自己的额头上。"砰"的一声闷响，红酒混着血水流下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我站在卧室门口，冷冷地看着她。她转过头，脸上还挂着笑，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你看，
苏晴，我为他流血了。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男主看到女主为他受伤，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血顺着她的脸颊滴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溪流。"要不要叫救护车？"我拿出手机，
屏幕亮着拨号界面。她突然尖叫起来："不准叫！江哲还没回来！他看到我这样，
一定会心疼的！"我收回手机，插进口袋："随你。"我回房躺下，
听着她在客厅里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凌晨三点，她终于安静下来。第二天早上，
我推开房门，看见她趴在餐桌上睡着了，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餐桌上的菜全都凉透了，
苍蝇在剩菜上嗡嗡打转。她脚边的手机亮着，是江哲发来的消息："跟兄弟在酒吧，
不用等我。"下面还有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你做的菜真难吃，扔了吧。
"林薇薇的手指还停留在屏幕上，似乎想回复什么，却终究没力气按下发送键。
我绕开地上的血迹，径直走到玄关换鞋。"苏晴..."她突然醒了，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你能不能...帮我把菜热一下？也许他中午会回来吃..."我换鞋的手顿了顿，
回头看她。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额头上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
"林薇薇，"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不会回来的。"她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眼泪无声地滑落："你骗我...他会的..."我没再说话，关上门，
把她的哭声和那桌腐烂的菜，都锁在了屋子里。五林薇薇开始跟踪江哲。
她会在江哲公司楼下站一整天，只为看他一眼；会偷偷躲在江哲新欢家的楼道里，
听他们亲热的声音；甚至会趁江哲不在家，撬开锁进去，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哭。
有一次，她被江哲的新欢堵在巷子里。那个叫白玲的女孩我见过，穿着香奈儿套装，
指甲涂着正红色，一巴掌甩在林薇薇脸上时，力道大得能听见回声。"贱人！敢撬我的墙角？
"白玲揪着林薇薇的头发往墙上撞，"江哲早就跟我说了，他玩你不过是看你蠢！
"林薇薇不躲不闪，反而笑着说："你打吧，打得越狠，说明你越怕他爱我。
"我站在巷口的阴影里，看着白玲的朋友对她拳打脚踢，看着她被推倒在垃圾堆里，
看着她爬起来时，眼里还闪烁着诡异的光。白玲走后，她拖着满身伤痕走到我面前，
衣服上沾着馊水和泥土，嘴角却扬着得意的笑："你看到了吗？她怕我。江哲心里肯定有我，
不然她为什么这么生气？"我看着她颧骨上的淤青，看着她嘴角渗出来的血，
突然觉得无比可笑。"我看到了。"我从包里拿出湿巾，递到她面前，"看到了一个蠢货，
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被人打得像条狗。"她的笑容僵住了，
接过湿巾的手抖得厉害："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是爱...""这不是爱，是贱。
"我转身就走，没回头。身后传来她的尖叫："苏晴！你会后悔的！等江哲回到我身边，
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我脚步不停，阳光落在身上，暖得让人想笑。后悔？我最后悔的，
是前世没能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六林薇薇怀孕了。她拿着验孕棒冲到江哲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