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茹有些怔愣:“我没想到这样一桩委托也需要费这么多心思。”
“做什么买卖不都得认真对待才能做好吗?说到底‘逢灯’也是买卖。”
周雅茹突然就觉得传言不可信,她只是委托送个信就需要费这么多心思,余知玥那事可麻烦得多,不知提前做了多少准备,才让偌大一个承恩侯府被她逼得全无还手之力,仔细想想,就连上门的日子恐怕都是特意挑选的。
想着两年没有音讯的好友,周雅茹态度端正了许多。
“第一年的时候还好,她在信中抱怨江陵不如京城,但也有期待有欢喜。第二年她落了两个孩子,身体大伤,她很难过。第三年她来信少了,但有提及丈夫纳妾一事,我当时有劝她回京城来养上一段时日,但她没回来,也没回信,从那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陈家没派人去探望过?”
“她第一胎没保住的时候有去过一回,我还让陈家帮忙带了些东西过去。后来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
兰烬心里有了数,这陈家对陈珊并不太放在心上,可能,都还比不得周雅茹这个手帕交在意她。
“如果陈珊过得不好,你待如何?”
周雅茹沉默下来,她已嫁为人妇,为人妻,为人母,要顾及夫家,还要顾及娘家,若陈姐姐真出了什么事,她能做什么?
“我,我多准备些银子,你帮我带给她。”
“若这银子根本落不到她手里呢?”
周雅茹抬头,对上那姑娘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慌:“你是真觉得陈姐姐出事了吗?”
“并非如此。”兰烬出言安抚:“‘逢灯’办了五年,经手了太多太多事情,所以我难免想得就有些多,习惯性的会先去想最坏的结果。我也必须想到这些。”
兰烬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周雅茹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落了泪,她轻轻摇头,拿出自己的帕子低头拭泪。
兰烬慢慢把帕子折了两折,边道:“我必须想到这些,然后为之做足准备,下边的人就不必一趟趟的来回跑。千余里路,一个来回的时间能发生许多事,我不希望我接下的委托里有这样那样的憾事发生。所以你要先告诉我,若你的手帕交过得不好,是不是仍然只需要带回她的信即可?若她知道我的人是受你之托前去而向我们求救,你想让我的人如何做。”
周雅茹苦笑:“我无法回答你。”
“那我给你几个选择,你听听看有没有你觉得合适的。”
“请说。”周雅茹没发现,从上楼到现在,她的态度已经逐渐变得截然不同。
兰烬发现了,但并不意外,毕竟这样的时候很多,见怪不怪。
“一,如你之前说的那样多准备些银子带给她,我的人一定会将银子送到她手上,不会落入其他人手中,但这银子若是由她给了别人,我们不会拦着。”
周雅茹点头,这很合理。
“二,我的人带她回来京城,但回来之后的事不归我管。”
“三,我的人会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若她无辜,由她向‘逢灯’下委托。但想让‘逢灯’接这个委托,需要答应一个前提条件。”
“你说。”
兰烬抬眉看向她:“事后陈家不会按着她回夫家,向夫家认错任由夫家作贱,若是如此,这委托我不接。若结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那‘逢灯’实在不必介入。”
周雅茹听明白了:“你要陈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