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之行：女神挣钱背后的真相

东莞，火车站。

曹阳扛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走出出站口，被眼前的景象晃得有些发懵。

车水马龙的街道延伸向远方，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穿流不息的人群操着南腔北调擦肩而过。

他攥紧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走到路边的报亭旁，按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浸了水的丝绸。

“燕姐，我是曹阳，我到东莞了。” 他的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

“嗯嗯…… 知道了，你在出站口等着，我这就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曹阳抬腕看了眼廉价电子表，下午三点整。

燕姐怎么这个点还在睡觉？他心里犯嘀咕，难道她在厂里上夜班？

七月的东莞像个巨大的蒸笼，热气从柏油路面往上冒，黏糊糊地裹在身上。

曹阳找了个公交站牌的阴影处蹲下，蛇皮袋被他垫在屁股底下，眼睛盯着路口，等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李燕是他老家隔壁的邻居姐姐，小时候扎着羊角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在他心里，她一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 两年前她来东莞打工，每年都能寄几千块回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有出息。

要不是他妈托了李燕的母亲再三说情，他也来不了这遍地是机会的大城市。

当初李燕是拒绝的，电话里说得清楚：“我们厂不要男工。”

可架不住两家老人的交情，李燕的母亲拍着胸脯保证：“你就帮衬一把，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道高挑的身影穿过人群，径直朝他走来。

李燕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踩着细跟凉鞋，皮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和记忆里那个土气的邻家姐姐判若两人。

“燕姐！” 曹阳猛地站起来，心里暗暗惊叹，她比过年回家时更漂亮了。

李燕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那个印着 “化肥” 字样的蛇皮袋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两年不见，你倒是长个子了，就是这身行头…… 太土了。” 她伸手在他胳膊上比划着身高差。

“走，上车。” 她扬手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曹阳跟着坐进后排，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进鼻腔，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视线不经意扫过身旁的李燕，白色连衣裙料子很薄，被空调一吹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色内衣的轮廓。

他赶紧移开目光，耳根有些发烫。

“我听阿姨说，你在老家闯了祸？” 李燕侧过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 曹阳点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李燕叹了口气：“出来了就好好挣钱，别跟人瞎混，打打杀杀没前途，手里有钱才是正经事。”

“嗯。” 他继续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你妈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 李燕的语气严肃起来，“但你必须听我的，要是不听话，我可不管你了！”

“嗯。” 曹阳又点了点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你出门时，阿姨给你带了多少钱？”

“两百块，都是跟街坊借的。” 曹阳老实回答。

“钱呢？”

“在我兜里。”

“给我。” 李燕说着，直接伸手进他的裤兜，摸出一沓皱巴巴的零钱，数了数，一共一百二十五块。

曹阳愣住了，哪有刚见面就把人钱拿走的道理？

“在外面不比家里，走路要花钱，吃饭要花钱。” 李燕把钱塞进自己的小包，语气理所当然，“我帮你保管，省得你乱花，没意见吧？”

“没…… 没有。” 曹阳摇摇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

但他不敢说什么 —— 毕竟还要靠她找工作，再说两家关系那么近，她总不会害自己。

……

出租车在一个城中村的路口停下，李燕付了钱，带着曹阳往里走。

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两侧的握手楼把天空挤成一条缝，墙面上贴满了 “招工”“租房” 的小广告。

走到一栋灰扑扑的居民楼前，李燕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掏出钥匙打开一扇斑驳的铁门。

屋里是两居室，面积小得可怜，客厅放了张沙发就没剩多少空间，两个卧室更是像鸽子笼。

“燕姐，你住这儿？” 曹阳有些意外，进厂不都该住宿舍吗？

“不该问的别问。” 李燕没正面回答，从卧室里抱出一床灰扑扑的毯子，指了指沙发，“我朋友说他们电子厂要人，明天带你过去。”

“今晚你就先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曹阳点点头，目光扫过另一间关着门的卧室：“那间房没人住吗？”

“那是别人的房间。” 李燕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天也太热了，出门五分钟，流汗两小时。” 她抱怨着，转身进了洗手间，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曹阳坐在沙发上，能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里面晃动的身影，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他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水声。

不一会儿，李燕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换了件黑色冰丝睡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

“你也去洗洗吧，洗发水沐浴露都在里面。”

曹阳应了一声，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她的胸口，然后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

“再乱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李燕发现了他的目光，伸手捂住领口，瞪了他一眼。

曹阳脸腾地红了，低着头冲进洗手间，心脏砰砰直跳。

他脱下汗湿的 T 恤，露出结实的胳膊，刚拧开淋浴头，哗啦啦的冷水浇在身上，才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

正洗到一半，满头泡沫的时候，“哐当” 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卧槽！你是谁？！”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曹阳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孩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吓得赶紧用毛巾捂住下身，脸涨得通红：“我…… 我是……”

“哎呀，这是我老家来的弟弟，曹阳。” 李燕听到动静跑过来，一把拉过那个女孩，眼神却不经意地往曹阳身上瞟了一眼，见他捂得严实，才松了口气。

女孩被拉走时，还回头冲曹阳挤了挤眼，表情意味深长。

曹阳三下五除二冲干净泡沫，套上衣服走出洗手间，心跳还没平复。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晴，我的同事兼室友，你喊晴姐就行。” 李燕指着那个女孩说。

“这是曹阳，我老家的弟弟，你们叫他小曹或者小阳都行。”

“晴姐好。” 曹阳赶紧打招呼，不敢看周晴的眼睛。

周晴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没说话。

“行了别看了，该上班了，出去吃点东西。” 李燕拉着周晴就往外走。

“燕姐，我还没吃饭呢。” 曹阳赶紧提醒。

“你自己出去随便吃点炒河粉。”

“可我没钱啊……”

李燕这才想起钱都在自己这儿，咂了咂嘴：“那走吧，一起去。”

三人来到村口一家砂锅粥大排档，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光着膀子的男人划着拳，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啤酒的味道。

角落里两个胳膊上纹着龙的男人看到李燕，立刻挥了挥手：“燕姐，这边！”

李燕拉着周晴快步走过去，熟稔地坐下，那两个男人的目光在曹阳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审视的意味。

“这是哪个？” 其中一个刀疤脸问道。

“我老家来的弟弟，过来打工的，明天给他找个厂。” 李燕说着，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三个用四川话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没人再搭理曹阳。

只有李燕偶尔会夹一筷子菜给他，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