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在房中品着早茶,婢女浓墨便急匆匆地向我禀报:「小姐,太子他来退婚了。」
我放下描金茶杯,面无表情地吩咐浓墨:「梳妆吧。既然要退婚,我们就好好退个干净。」
浓墨撅着小嘴,愤愤不平地嘀咕:「这太子也太不知好歹!我们郡主美若天仙不说,还有这么显赫的家世,这上京谁能比得过您?偏偏为了一个孤女想同您退婚,真是瞎了眼!」
我被浓墨逗笑,眼角的冰霜融化了几分:「好了,这婚退了也好,总比日后相看两厌,在东宫互相折磨强。」
等我梳妆完毕,款步走进大厅时,正看见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太子真不把我崔家放在眼里!」
「想当初若不是林阁老亲自带你上门求得这桩婚事,我们崔家也不会答应!」
「如今你说退就退,是想把我崔家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吗?」
太子刚要开口辩解,我连忙上前,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背,柔声安抚:「父亲息怒。」
「这婚退了便退了,崔家的女儿,还怕寻不着好儿郎吗?」
说罢,我拿起父亲手边的婚书,目光扫过太子,念着从小相识的情分,还是好言劝了一句:「殿下可明白,这桩婚事退了,您的路想必没有那么好走了。」
太子昂着下巴,语气越发自负:「孤的路,从来都不是崔氏铺的,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我看着他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好啊。」
「但此事我们需要说清楚,崔家从未抗旨,是殿下执意要退婚。」
「至于后面的事,殿下需敢作敢为,一力承担才是。」
太子梗着脖子:「那是自然。」
我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同意,便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当着太子的面,点燃了那份明黄的婚书。
火苗舔舐着锦缎,将「珠联璧合」四个字烧成灰烬。
「那…… 殿下,可要好自为之啊。」
太子走后,他来崔家退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
当天傍晚,宫里便传来消息 —— 陛下震怒,将太子禁足于东宫,闭门思过。
明眼人都明白,这是陛下给崔家的交代。
太子仗着陛下的宠爱,向来为所欲为。
却不知,这世间的宠爱,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陛下正值壮年,子嗣繁多。
其中家世显赫、才华出众的不在少数。
太子之所以能稳坐储君之位,不过是因为母家林家曾为陛下夺嫡立下大功。
但林家皆为文官,不掌兵权。
而余静桐虽父兄战死,余家旧部仍在军中担任要职。
现在细细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没有表面那般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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