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染了天花,整个公主府被封禁起来。
太医说这病会传染,连母后都只能隔着宫墙流泪,不敢靠近。
伺候我的奴婢们接二连三倒下,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
我渴得厉害,嘶哑着嗓子唤人,可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迷糊中,有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我的腕,将一杯温水送到我唇边。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贪婪地饮尽,又沉沉睡了过去。
那几日,是我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
寝殿的窗被封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丝光亮。
我躺在床上,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接着哭,一遍遍地叫着父皇和母后。
到了夜里,总能听见有人在耳边哼童谣,调子和母后哄我入睡时一模一样,温柔得能淌出水来。
后来烧退了,我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三哥趴在我的床边。
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子,只是父皇醉酒后与宫婢所生的庶子,被扔在冷宫里,瘦得像根豆芽菜,面黄肌瘦,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记得他,前几日我贪玩钻冷宫的狗洞,看见有嬷嬷拿藤条抽他,打得他背上渗出血来。
绿萝拉着我往后躲:“公主,三皇子的事咱们别管,不然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要受罚的。”
我看着他蜷缩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泛酸,悄悄把身上揣的桂花糕放在了墙角。
没想到,再见竟是这般光景。
他见我醒了,猛地直起身,手里还攥着那个空茶杯,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显得有些局促:“我…… 我只是路过……”
“三哥,我渴了。” 我朝他笑了笑。
他眼睛亮了亮,忙点头:“哎,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的手 —— 黝黑粗糙,指甲缝里还嵌着些泥垢,可递水给我时,动作却轻柔得很。
他的声音也像山间的清泉,清澈又温和,和那夜在我耳边唱童谣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年六月,我彻底痊愈。
母后膝下无子,便向父皇请旨,将三哥过继到自己名下。
他从庶出变成嫡子,再无人敢欺辱。
我们一同长大,他总把最好的留给我,宫外有新奇玩意儿,也总第一时间带来给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呵斥我。
空中的字幕还在滚动:【太子不过是看在公主的身份上才对她好,不然谁耐烦搭理一个草包?】
我望着太子哥哥冷漠的侧脸,手里的帕子被捏得变了形。
这些字说的,是真的吗?
4
太子哥哥见我盯着他出神,迟迟不说话,脸色更沉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正事,你竟还敢发呆?”
“你瞧瞧你身边的绿萝,心思通透,处事稳妥,比你聪慧百倍。”
他的话像根针,刺破了我回忆里的温暖。
我刚要开口,眼前的字幕又跳了出来 ——
【太子就喜欢聪明人,也就绿萝能跟上他的步子。】
【绿萝要是有公主这出身,早成闻名天下的才女了,哪像公主,空有身份,实则草包一个。】
【虽然我不喜欢公主,但她三岁能背《诗经》,五岁能写《长安赋》,也不算草包吧?】
【那又怎样?当年在床边给她喂水、哄她睡觉的根本不是三皇子,她都能认错,这还不笨?】
看到最后一行字时,我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
温热的茶水溅在手腕上,烫得我一哆嗦,可心里却比这烫意更惊 ——
那夜在床边守着我、给我喂水、唱童谣的…… 不是三哥?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住太子哥哥,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三哥,当年在我床边…… 到底是谁?”
使用知乎或者盐言故事app搜索专属内部别名《烟雨昭宁》就可以全文免费阅读了"